【明日方舟长篇同人】龙门的羽翼（二十三）一月四日——下次一起喝点吧！
“……”
“……”
两人相视无言。
“怎么……霜星呢？”煌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然后……她看到从安娜到其他雪怪，他们纷纷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神色尴尬。而煌也有些哭笑不得。“你们的指挥官……也掉下去了？”
“是啊……”塔姆雷有些懊恼的回答道。“要不我们别打了吧？”
“罗德岛的兔子——”塔姆雷朝着黑翼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他们的副指挥已经开始和敌人聊起天了……“要不我们暂时休战怎么样？其实一开始我们也不太想和你们打。”
“可是各位……”阿米娅有些为难。
“梅菲斯特告诉阿姐说你们杀了亚历克斯，所以阿姐很担心你们下一步会伤害更多感染者同胞。”
“亚历克斯是……？”阿米娅小心翼翼的问道。
“碎骨。”安娜有些伤感的垂下了头，在她印象里碎骨哥哥是那种会从作战的地方给她带糖吃的好人。
“很抱歉……碎骨确实……是被我杀害的。”阿米娅看着安娜伤心的脸，也有些自责。
“……哎。”一旁的塔姆雷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抱歉……感染者之间本不应该相互敌对的……”阿米娅的头也垂了下去。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们当时在交战吧？”黑翼温柔地安慰着对方的领导人，顺带还摸了摸安娜的小脑袋，“别难过啦……”这句话是说给安娜听的，但谁说不是黑翼说来给阿米娅打气的呢？
“那我们停火吧。”副指挥黑翼拍板道，“大熊，你怎么看？”
“啊？！*乌萨斯粗口*！！”阵线后面传来一声乌萨斯语的怒吼声。
“大熊说他也没问题。”塔姆雷在一旁笑着打趣道。
“确实。”黑翼和安娜也语气轻松的附和了一声。
“我觉得他不是这么说的。”霜叶在陨星的搀扶下小声吐槽道。
或许是听到了霜叶的吐槽，黑翼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开口道。“只要不在交战状态，就没理由让谁去杀谁了吧？”
“为什么……你们会想要停战？”阿米娅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打不过你们咯……”黑翼轻松的开着玩笑，然后突然换上严肃的语气。“好吧其实，你看啊，我们两边的领袖——都是兔子。”
“……啊？”煌有一句话想说，结果却被霜叶抢先了，“我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崩溃了。”话说，崩溃的是对雪怪的刻板印象？一定是的吧？就有种你网上看到的女神有一天直播突然忘记开美颜了一样的幻灭感，笼罩在煌和霜叶的心头。
“啊？”杰西卡一时间没有跟上他们的思路。
“动员的雪怪竟然是这样的人。”
“什，什么？”
“他们不应该冷血无情，像冰块一样吗？”霜叶发出了一句灵魂拷问。“我不能接受。”
“……那是偏见。”这下轮到塔姆雷无语了。“你看看我们队里这个可可爱爱的小萝莉，像是冷酷无情的样子吗？看看这个抱着萝莉的宛如全职奶爸的副指挥，像是冰块一样吗？”他指着一旁抱着安娜的黑翼君，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完了……这形象，彻底回不去了。”霜叶彻底放弃挣扎，只能无奈的扶着额头，接受了“雪怪们其实是一堆活宝”的设定。
“咳咳……小兔子，听我说。”被迫升级“奶爸”的黑翼假装咳嗽一声之后，抱着安娜对阿米娅说道，“比起战斗的胜负，或是你们要去哪，我们更关心，或者说只关心阿姐的安危。”他叹了口气，“你们也在担心你们的队友，不是吗？”
“是的……我们不是为了伤害谁而进入废城的。”阿米娅坚定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至少，你们不是来搞什么‘整合运动感染者大猎杀’的，对吧？”塔姆雷也笑着说道。
“肯定不。”阿米娅继续承认道。
“我们倒是不太能否认这个事实……”另一个从后面冒出来的雪怪少女说道，“如果不是爱国者大爹说整合运动需要团结，我们这就把梅菲斯特和参与他行动的小队全部干掉。”接着她看了看想出这个名字的塔姆雷，挑了挑眼皮笑道“那也算整合运动大猎杀了，对吧？”
“啊……”突如其来的地狱笑话让阿米娅也难以招架了。
“佩特洛娃！”黑翼严肃的喊了一声。
“抱歉……长官……”佩特洛娃赶忙低下了头，准备接受批评。
“咳咳……有些实话……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是批评，而是赞同的发言。一时间所有人都笑出声了，废城里弥漫这一股快活的空气。
“我们一起挖开这里，怎么样？”笑完之后，黑翼向阿米娅提议道。
……正在上面几人聊得火热的时候，废墟的下面，两人也从昏迷中醒来。
“你没有在我昏迷的时候杀掉我，是因为自信？还是……别的什么？”霜星和博士面对面坐在废墟里。
“我能那么做吗？在我的故乡，乘人之危会被鄙视。”陈霄远努力试图保持微笑着说。“也可能是你一直在说梦话”
“不管怎样，你没有那么做。”霜星冷声说道，“我就当你手下留情了一次，我现在不杀你，就是还了你一条命。”
他们两人环顾了一遍废墟，并没有出口，“看来在他们挖开这里之前，我们只能先在这儿待一会儿了。”霜星平淡的说道。突然她觉得身上有些冷了。“嘶——唔，请你……帮我个忙。在我外套左边的口袋里有几颗糖，拿一颗。”她又想了想，似乎可以做一件很久都没做的事了，“你想尝尝的话，也可以为自己拿一颗。”她的语气有些轻松。
“请你帮我把糖放到我的嘴里，小心不要碰到皮肤。”她有些艰难的说。
“可以吗……？”陈霄远礼貌性的询问道。
“我指尖到脖子统统麻痹了，但这不会妨碍我动动舌头就能把你冻死。”霜星轻柔的说道，“事先提醒，这糖可能和你吃过的任何点心都不一样。”她叹了口气，“不过，人生苦短，总要尝试新鲜事物，不是吗？”
当陈霄远把糖放进霜星嘴里的时候，虽然有小心没有碰到任何皮肤，但冰冷的感觉仍然袭击了他的整只手。
“谢谢。”霜星笑着说道。
陈霄远把糖放进嘴里，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究竟的辣味和刺激仍然让他浑身一激灵。“唔姆……”他强忍着把糖咽了下去，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呵呵……”看到罗德岛的博士窘迫的样子，霜星今天第一次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的表情……抱歉，忍不住想捉弄你一下。”
“这个玩笑已经对周围的人开过太多次，已经没人会中招了。”霜星说道，“现在总算又……找到次机会。不好意思，我实在有些……忍不住。”她回忆道，“上一次得手还是在柳德米拉带着那家伙出现在我们营帐门口的时候。”
“那家伙……？”陈霄远饶有兴致的追问道。
“哦，就是我们的副指挥，那个抱着小孩的。”霜星一边笑着一边说。
之后两人开始聊起了天，聊起了霜星的过去，以及霜星的病。陈霄远第一次注意到，自己所经历的事，所遇见的他们，远远不是那几张原话，几句文案能描写的。他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救助眼前这个敌方首领的心情。
“你不能再用源石技艺了！”陈霄远担忧的说道。
“我不用，难道让你去代我战斗？”霜星嗤笑道。
“我，我们，整个罗德岛，都会代你战斗。”陈霄远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很有意思的回答……”霜星眼中的坚冰似乎有些动摇了，“不过，罗德岛的……博士？我就这么称呼你好了，他们也是这样叫你的吧。”
“大抵都是的。”陈霄远承认着。
“我承认你们罗德岛是优秀的战士。但我依然没法信任你们。更别说你们原先是个医药公司了。”霜星接着说道，“现在，我不能放任你们离开这座废墟，纵容你们伤害更多的感染者。”
“他们只是很害怕。”陈霄远说道。
“谁会不害怕给自己带来死亡的人？博士，你现在，害怕吗？”
“老实说，有点”陈霄远笑了笑。
“你当真有恐惧这种感情？”霜星别过头去，笑意在她的嘴角蔓延，“我有些怀疑。如果面对死亡的人都想你这样平静，那我觉得也许你真的无欲无求。”
“我时时都在想一个问题……”霜星接着说道，“我害怕死亡吗……？”她摇摇头苦笑道，“乌萨斯的战士把我叫作冻原的死神，雪怪们的公主。可我们只是一只破破烂烂的小队，在冰原上苟延残喘。我们杀了很多人，我们背负寒冷与复仇。”
她的眼中失去了一丝神采。“但那终归是冷，是不会诞生生命的，冬天的冷。不过我还是很庆幸，我的兄弟姐妹们能活下去。”
“活下去……”博士轻声重复着，然后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和普通人共同生活？”
“普通人……”霜星说道，“我从未想过与普通人为敌。我们只是因为‘是敌人就会互相残杀’这个道理，才会交战到现在。”
而此时的头顶，罗德岛与雪怪小队已经热火朝天的开工了，阿米娅一个人跪在废墟上面，用双手搬运着土块和石头。
“一旦牵扯到博士……就立刻变得慌慌张张，甚至把平常的习惯都丢下了。”陨星心疼的看着独自作业的阿米娅。
“我去雪怪那看看。”煌丢下一句话就跑了，留下了在风中凌乱的陨星。
“这结构……太复杂了……”雪怪一号挠着头发说道。“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给我描述一下，我来做图。”塔姆雷在关键时刻仍然很靠谱。
“啊？我中学八年级的教材都没读完……饶了我吧？”
“你上课的时候又干什么去了？”塔姆雷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训练呢不是？”雪怪一号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让大熊试试？他不是有那种法术吗？”
“人家是念念诗写写文章这方面的，和你这种结构探测完全不一样好吗？”佩特洛娃也凑了过来，“这样，你试着用算式表示一下，怎么样？”
“欸，挺不错的，我数学还行。就这样吧？”雪怪一号笑着开始研究起了结构。
“emm……你们有没有感觉……有点热？”塔姆雷一边说一遍解开了自己的外套。
“不是吧……我可是穿着这么厚都能感觉到大姊的源石技艺把我冻掉一层皮。”他抬头看着旁边，发现面前站着的一个菲林身影。“呀，你好啊。罗德岛的猫。”
“不好意思，我只要一流汗，就会变热，然后我就会继续流汗。”煌爽朗的笑了笑，“幸亏有你们，我感觉凉快多了。”
“你很紧张？”黑翼也加入了聊天。
“有一点。”煌耸了耸肩，“毕竟没想到会和敌人共事。”
“至少现在……可以不用把我们当成敌人。”佩特洛娃伸了个懒腰，“挖出大姊以后她说什么我们都会照办，但那是之后的事了。”
“……你们和其他整合运动真的很不一样。”煌由衷的感慨道。
“又有几个整合运动的人是一样的？你觉得你和那只小兔子会是一样类型的人吗？”塔姆雷笑着凑了过来。
“嚯，你说的倒是蛮对。我们这也是什么人都有。”煌也笑了。
“到哪都一样。”佩特洛娃说道。
“起码你们还肯听我们说话，我们一起遇到的乌萨斯士兵，都是二话不说就掏枪射击的。”塔姆雷也有些无奈。“箭矢乒铃乓啷射的到处都是，之后就是打起来，直到一方死完了才结束。”
“毕竟我们不是乌萨斯士兵，是个制药公司。”煌也开起了玩笑。
“制药公司有你们这种装备？”雪怪一号心有余悸的看了看煌背后的大链锯。
“现在的形式比较乱，大家都要有保护自己的手段，对吧？”煌挑了挑眉毛，连着身后的链锯也跳了两下。
“如果能把这些打来打去的时间用来种地就好了……”雪怪一号感慨道。“如果能多种一季红麦，就有至少半个聚落的感染者不用挨饿。”他的心情有些惨痛，“若不是饥饿，他们也不用去那座小城，更不会被射杀……如果……哎。”说着说着，他已经有点哽咽了。
“别说了。”佩特洛娃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背。
“他还……挺多愁善感的。不，我觉得乌萨斯人都有些多愁善感。”
“怎么在这里偷懒？”他们的组长，“酒鬼”扎姆没好气的走了过来。
“啊，不好意思，该回去干活了。”雪怪一号摊了摊手。
“啊，没事，你们忙。”煌也转身想走，可是鼻子却被什么味道勾住了。“不过你身上带着的那个，香味真足啊！”
“唔……啊……这……我……”被戳破了秘密的雪怪一号有些窘迫。
“她在说什么？”扎姆站到了几人身后。
“没事，没事。”煌赔笑道，随后又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雪怪一号，“诶，有点馋啊。”
“哦？”扎姆用他“老酒鬼”的鼻子闻了闻，随后看向了慌张的雪怪一号。
“别……别看我啊？”雪怪一号绝望从兜里掏出了香味的来源。于是……
“算了，让他们也休息会儿吧。”黑翼看着畅聊畅饮的几人，摸了摸安娜的头，又开始用风刃清理起了废墟。
“话说……那个技艺，有点眼熟。”霜叶悄悄的对陨星说道。
“确实……和之前的那个教官好像！”陨星也有些意外。“当初刚脱离佣兵生活，还算是受了他不少指点。只可惜，好端端一个精英干员，突然间就消失了。”
……三小时后。
“大姊！”佩特洛娃看着爬出来的霜星，激动的哭了出来。
“你就是博士吧？”雪怪一号试探着问道。
“你好。”博士回答。
“墨白，罗德岛是不是，没有和你们交战？”霜星转头看向抱着娃的黑翼。
“没有。”黑翼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那么在这片战场上，我们就不是敌人。”霜星直接就给这里的情况下了定义。“不是敌人，就没有理由厮杀了。”
“霜星……”阿米娅也放松了下来。
“请回吧博士，回到你的队伍里去。”霜星笑着说。
“不愧是大姊。”雪怪一号赞叹道。
“这要你说？”塔姆雷笑着拍了拍同伴的肩。
“安静些。”黑翼轻声组织了同伴的进一步聊天。
“小兔子。”霜星说道。
“额，我叫阿米娅。”阿米娅有些尴尬的重申着。
“你们也要前往龙门，对吗？”霜星直接无视了阿米娅的抗议。“那我们迟早会是敌人，小兔子，只不过现在还不是。”
“你也不想看着你的同胞这样下去！对吗？”阿米娅鼓起勇气大喊道。
“哦？”霜星有些来了兴致。“你能看穿我的想法？”
“并不是，但我能感受到你的不安和局促。”阿米娅接着说。
“那些，都将在龙门陷落后一扫而空。”霜星冷冷的说道。
“你可以来我们罗德岛，我们不会再互相战斗。”陈霄远以“博士”的身份发出了邀请。
“那你可以试着打赢我，”霜星笑了笑，“如果你战胜了我，我就考虑一下。只不过，如果我们碰见了，就是敌人，就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没法再战为止。”
霜星准备转身离去，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和黑翼悄悄说了几句话。黑翼走到罗德岛的几人面前，将一盒药膏交到霜叶手上。“霜叶，是吧？”他这样说着。
“……什么？”霜叶警惕的接下盒子，“还有你怎么……”
“战场上听见的。”黑翼直接堵回了霜叶等人的疑问。“这是冻伤的特效药。”“我们的独家秘方哦~！”安娜也兴奋的说道。
“刚才那一仗，你打的很不错。”霜星并没有回头，就这样对霜叶说道，“舍己为人的战士，在我眼里是最强的。”
“……谢谢。”霜叶的脸上不可避免的铺上一层粉红。
“啊——等等！那我也有要说的！”煌也站了出来，“雪怪一号！”
“啊……啊？”被叫到的雪怪一号有些惊吓的回过头来。
“……？怎么回事？”霜星用视线询问其他人，然而所有人都憋着笑看着霜星。
“下次一起喝点！伏特加真够香的！”煌爽朗的笑声穿透了切尔诺伯格的乌云。
“别说出来啊！”雪怪一号此时尴尬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唔。”霜星试图在雪原里憋笑。“哈哈哈……”不只是霜星，包括黑翼，安娜，佩特洛娃，塔姆雷，还有陨星和霜叶，甚至是杰西卡都笑了。最后，就连煌自己和雪怪一号两位当事人都笑的不能自己。
“再见，罗德岛。”笑声结束后，霜星有些伤感的说道，“希望最好再也不见。”
两支队伍踏着夕阳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他们是敌人，也是朋友。
“那个萨卡兹，是你救的吧。”回营地的路上，霜星无意的问道。
“是啊。”黑翼并没有任何隐瞒的想法。“我不认为我们有必要杀了她。”
“话说回来，你的糖只剩一颗了吧？”
“对，只剩一颗了。”霜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只有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了。
夜晚的营地里，黑翼看着熟睡的安娜，怎么也睡不着。毕竟，一切的成败，就看明天了。而另一边，罗德岛的舰船上。凯尔希也仍然在制定明天的计划，她在走廊上听到阿米娅和博士的交流。
“那个墨白，很奇怪。”阿米娅对博士说，“在他身上，我自始至终没有感受到敌意，甚至只有解脱感。”
“墨白……白墨……难道你……又要离我而去？”陈霄远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想要救他们，明天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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